板栗君爱吃板栗

人生不息,咕咕不止。

六十一、妻子

事实证明他没看错人,黎萦果真出了个抬旗赐姓的好主意。

“皇上既是担心天下悠悠之口,不妨给娘娘换个身份。汉军旗可抬为满军旗,至于这姓氏,皇上可在甄字后面加一‘佳’字,抬为甄佳氏。或者干脆赐个大姓……”

皇帝饶有兴味看着她:“比如说?”

“钮祜禄如何?”

钮祜禄?钮祜禄·甄嬛?皇帝默默念叨了一会儿,越发对这姓氏满意。然而他又有另一重担忧。

“只是要皇贵妃和甄家舍弃本姓,朕担心……”

黎萦谄媚地笑了笑:“皇上您博学广思,一定能说服娘娘和甄大人的。”

皇帝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才走,黎萦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。她这是要见证历史了吧?虽说这历史已是歪的连亲娘都认不出了……

她忍了又忍,还是没忍住尖叫出声。她家娘娘怕是要当皇后了!

不知皇帝是如何说服了群臣和甄远道,我得知消息的时候,内务府已在准备封后的吉服了。我还纳闷宫里哪来的钮祜禄氏,却不想这钮祜禄氏竟是我自个儿。

“朕要立你为后,便不能让朝臣们对你的身份有所指摘,所以抬了旗赐了姓。嬛嬛,你可愿意吗?”

嘴角不自觉上扬,眼中却含了晶莹的泪。

“从此以后我便是钮祜禄·甄嬛了?”

他好似怕我说出“不愿”二字,急急接口:“虽是钮祜禄·甄嬛,但你仍是我的嬛嬛,我的妻子。”

那一日是个极好的天气。我捧了皇后的金宝金册在手,明黄的吉服与他的朝服同色,是让我能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的颜色。正殿门前一轮明黄闪耀,而他站在那光影里遥遥向我伸出手来。

“嬛嬛,我与你同去。”

坤宁宫重又开启,铺天盖地的红色好不喜庆。鲛绡帐内有甜香绵绵透出,一双龙凤花烛燃的正亮,浅浅一抹明光正映在他眉宇间。

他笑着指一指:“红烛之说。”

这一年是热闹喜庆的一年,宫中又有了一位皇后,许多嫔妃亦得以晋位。因着不再选秀,宫里的老人又都是安分守己的,后宫前所未有的和谐起来。

窗外有和煦的风,秾丽的春色一蓬一蓬盛开在金色艳阳下,绿肥红丰,满目秾艳娇娆。我正执了一只笔画眼前春景,忽然听小允子说三阿哥前来请安。

这会子来,莫不是有事相求吧?

我果真没有料错,三阿哥是来解决他的人生大事的,而他所心仪的对象依旧是那位采蘋姑娘。

“皇额娘,采蘋她就是儿臣心中最好的姑娘,儿臣想娶她为嫡福晋,求皇额娘成全。”

三阿哥兴致勃勃地说完他和采蘋的相遇,又满怀期待地看着我。我慢悠悠地端起茶盏,口中道:“你想娶采蘋姑娘为妻的心是好,只是也别怪皇额娘说话难听。她在你眼中是千好万好,在你皇阿玛眼中却未必。你是亲王,而她只是一个婢女,一个亲王娶一个婢女为嫡福晋,你觉得合适吗?或者说,你皇阿玛会同意吗?即便你皇阿玛同意了,那么你额娘那儿又如何说?她是否能和你的采蘋姑娘和谐相处?”

我的话犹如兜头冷水,泼地三阿哥连背也挺不直了。瞧他沮丧的样子,我不禁摇头:“皇额娘三两句话就把你打趴下了?如果你是真心想娶采蘋姑娘为妻,就该想了法子去解决这些问题才是。”

三阿哥落寞地回到了自个儿的府邸,忽然想起眼下采蘋还是果亲王府的人,或许他十七叔会有法子?

那厢果亲王也迎来了三阿哥这位稀客。待他晓得三阿哥是想求娶采蘋作嫡福晋的,亦忍不住皱起眉头。

“采蘋的身份太低了些,皇兄怕是不会同意的。”

三阿哥急忙拿出备好的礼物:“十七叔最疼我们这些侄子侄女了。侄子求十七叔想个法子,给采蘋换个身份。”

果亲王诧异看他:“你倒是真心想娶采蘋。”

三阿哥嘿嘿一笑:“我就喜欢采蘋那样温柔的姑娘。”

果亲王心中一哂,才见了几面,哪里晓得什么温柔不温柔,不过是因容色而起的一见钟情罢了。不过他记得采蘋的性子的确是很好的,弘时的为人他也知道,若采蘋当真能嫁到他府上,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。

果亲王思索了半晌,还是答应了三阿哥的请求,认了采蘋作义妹。

得了消息后,我寻了个时机把这事告诉皇帝,他果然生了大气。

“我倒看不出弘时还有这样的胆识!嬛嬛你也是,竟同他们一块儿瞒着我!”

我一边顺毛一边赔罪:“四郎常说弘时气性不佳,如今看来却是很有些气性的呢。果真男儿有贤妻是极要紧的。”

他轻哼一声:“一个婢女,怎配做嫡福晋。”

“不是婢女,是十七弟的义妹。”

他不为所动:“弘时虽不会继承大统,到底也是我的儿子,婚姻大事岂可草率。”

“嬛嬛并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,只是弘时说了一句话。” 我温婉依在他臂膀上,“皇阿玛与皇额娘伉俪情深。”

他怔了一怔,脸上柔情漫起。

“这孩子……”

因着采蘋的身份实在低了些,虽有果亲王义妹的名头,皇帝也只能松口退到侧福晋这一步。齐妃倒是很高兴,不过侧福晋而已,这嫡福晋的人选不是还没着落嘛。

大婚那日,三阿哥如愿迎娶了他心爱的女子。与那如花容颜相对时,他仿佛又回到了他初见她的那日。阳光带着薄薄暖意,透明的淡金色拂过碧色琉璃瓦。他领了淑和她们去清凉台踏春,温玉却指着一处好奇问:“三哥,这花宫里也有呢,只是和我昨晚看到的颜色怎么不一样?”

他一时答不出话来,正踟蹰着,忽然瞧见花后钻出一个女子。温玉挣开了他的手,一溜烟地跑到那女子面前:“姐姐,这是什么花呀?”

她温声细语答:“此花唤作美人面,日出变红,日落变粉。就像美人面孔,一日多变,嬉笑怒骂,宜喜宜嗔。”

温玉笑着跑回他身边:“这位姐姐便是美人面,三哥你说是不是呀?”

那女子手中还拿着水壶,身上着的亦是粗布旧衣。可她那温柔的神情和话语,却深深打动了他的心。

半梦半醒间,他抓住采蘋的手喃喃道:“我既给不了你妻子的名分,那我这辈子便不会再娶其他女子,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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