板栗君爱吃板栗

人生不息,咕咕不止。

五十六、双生

第二件吉服的事,皇帝没瞒我。在听到是黎萦暗中插手此事后,我竟有一种“果真如此”的感觉。

“四郎可没罚她吧?”

“她帮了忙,朕哪能罚她,已经让苏培盛送了许多东西过去了。”他把我散落的发丝别在脑后,又拿来一个靠枕,让我躺的更舒服些,“说起来,祺祥二人,一个是武将的妹妹,一个是文官的女儿,这性子怎么好似颠倒了一般。”

“祺贵人又让四郎不痛快了?”

“老毛病,太不庄重!”

暖春来时,陵容总算坐完了月子,补上了封嫔的册封礼,做了一宫主位。而自那时起,皇帝便冷落了皇后,后宫一应事务全交由眉庄处理,敬妃从旁协助。本来这人选是太后自个儿提出来的,没成想竟给自家侄女培养了一个劲敌,顿时如鲠在喉。聪慧如眉庄,自然能感知到太后对她不再像从前那般和蔼可亲了。

“我真心拿她当婆母孝顺,到底还是比不过自家人啊。”

寿康宫里越发冷清,太后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,竟比剧中更快地败落了下去。皇帝虽不满自己的亲娘只念叨老十四,碍着孝心,到底还是把允禵叫了回来。瞧着母子二人相对流泪的样子,皇帝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他从小在孝懿仁皇后的膝下长大,长大后才回到自己亲娘身边,允禵又是幼子,难免会多疼他一些。一个人的爱就这么点,允禵的多了,他的就少了……

不过这些年允禵被他发配在外,反倒是自己陪在皇额娘身边多一些,皇额娘也有意修复与他的关系。想到此,皇帝又觉得心里好过了一些。

允禵出来时,已是月上中天。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,才说:“四哥,多谢你让我回来见额娘最后一面。”

这是允禵与太后的最后一面,也是他与允禵的最后一面。

半月后,太后崩于寿康宫,驾鹤西去。皇帝痛不欲生,极尽孝道,着重服为太后戴孝,并辍朝一月不御正殿。而后宫之中,尤以皇后最为“伤心”。

“本宫如今还有多少靠山?皇额娘走得当真不是时候!”

情急之下,皇后又把目光投到了三阿哥身上,忽然发现他跟以前相比懂事了不少。丧仪期间,竟一直陪着皇帝守在灵前。

“六阿哥年纪太小,三阿哥要继承大统也不是毫无机会啊……”

齐妃不知道皇后又把主意打到了她头上。这几天她的儿子跪得很辛苦,她这个做额娘的不好拦着儿子尽孝,只能在旁的事上多帮帮他。

“这对护膝是额娘特意给你做的,到时候你记得绑在膝盖上。要尽孝也别跪坏了自己的身子。”

三阿哥露出个略傻气的笑抱了抱齐妃:“额娘放心,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

半年后,守孝结束。桂花盛开的日子又到来了,而我的身孕也已满八个月。这期间,温实初诊出我腹中是双生子。皇帝总算去了些悲痛:“这样大的喜事,朕要挑个好日子昭告天下。”

皇后早发话免了我的请安,只是依旧一日不落地派剪秋来看我。我忍不住和眉庄她们抱怨:“最腻烦剪秋过来,明知道她没安好心,却还不得不敷衍着,当真累得慌。”

陵容正低头绣着一双虎头鞋,闻言抬起头:“别说嬛姐姐这儿,我的昭懿得了个好封号,剪秋也三天两头地往我那儿跑,显得她主子有多疼爱昭懿似的。”

“谁叫昭懿挑了一个好日子出生呢?不过不说皇后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,至少我们姐妹是真喜欢。”

陵容扑哧一笑:“眉姐姐一会儿喜欢淑和,一会儿喜欢温玉,一会儿又喜欢我的昭懿。等嬛姐姐的孩子出生了,又该‘移情别恋’了。”

眉庄放下绣绷嗔她一眼:“谁叫我膝下没有这样乖巧的女儿,只有一个皮猴似的儿子。”

“姐姐嫌弘晨闹腾,却不知这是某些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。”陵容收了针脚,一双憨态可掬的虎头鞋就做好了。我爱不释手道:“进宫这些年,姐姐和陵容的绣功都越发好了,独我一人,连绣个鸭蛋都绣不好。”

眉庄瞧不得我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:“你既如此说,等生了孩子,这针线便练起来吧。有我和陵容两个师傅在,不信教不会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徒弟。”

眉庄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。如今皇帝不让皇后管事,眉庄手上权利大责任也大,多亏有敬妃帮忙,才能抽出点空闲功夫来看我。不过两个厚道人在一块做事,底下人的怨言也少了许多。虽也有宫人偷奸耍滑,抓了几个送去慎刑司杀鸡儆猴,大多数人也就安分下来了。

午后甄母进了宫。皇帝说起这事时还有些愧疚:“你进宫多年也没见过家里人一面,这次朕便特许你母亲在宫里多待些日子。”

甄母的确是很疼女儿的,即便我性子较从前不同了,她也只以为是深宫磨人,反而越发心疼我了。时间一久,我倒真生出些做女儿的心来。皇帝几次撞见我和甄母相处,还感慨了几句:“朕再如何上心,到底还是比不上生身母亲的陪伴。”

瞧四下里无人,我飞快地亲了他一口:“我最喜欢四郎了。”

皇帝嘿嘿一笑,却又板了脸训我:“有身子的人了,还这么毛毛躁躁。”

我笑嘻嘻道:“有四郎在,我才不怕呢。”

哪知乐极生悲,腰肢处忽然痛不可当,我用力抓住皇帝的手,吃力道:“四郎,我要生了……”

碎玉轩霎时人声鼎沸,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动作了起来。皇帝虽极力维持着自己的威严,然而紧皱的眉心早就出卖了他。皇后得了消息,就要赶来碎玉轩陪着,哪知苏培盛却说:“皇上吩咐了,娘娘您身子不好,别叫血腥气冲撞了。”

皇后嘴角一僵:“那也好,本宫到底是生人,别冲撞了里头的胎神才是。”

祺贵人也是不耐烦过去的,便去了景仁宫陪皇后等消息,顺道说起前朝的事。

“皇后娘娘,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,皇上对甄家怎就一丝疑心也无。是不是臣妾阿玛的话没有说到点子上?”

岂止是没有说到点子上,怕是早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!怪道祺贵人这般愚蠢,原来瓜尔佳鄂敏也是如出一辙。皇后不耐烦再说这些,转而计划起如何借着甄嬛生产一事,把三阿哥从齐妃手中夺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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